2011/4/13

20100713海上河流

  八點就起床了,豬豬見到我時隨口問了要不要吃厚片吐司,我便向她點了兩個巧克力厚片,並且要求要烤硬一點,她意外地照做了。
  沒意外地,早餐後悠哉地坐在前庭看書,後來跟一個帶老婆來渡假但卻還有點離不開工作的先生聊了一會兒天,待忙碌的先生離開後,豬豬居然冷冷地對我說「包爺爺說完故事了」,嗯~看在厚片吐司早餐的份上,我隨口問豬豬需不需要幫忙,結果她竟然說要!哇咧!大家都會很客氣地跟我說不用的!所以我只好硬著頭皮去整理房間,順便參觀新棟(我來了這麼久根本沒整理過房間(心虛))。
  整理完房間後又回店裡,我準備跟客人去浮潛,今天是大潮,現在正漲到最高點,第一浮潛區浪大水濁無法浮潛,所以我們轉下北面的垃圾場,這裡的水很清,但也很冰!我跟弘哥借了他高貴的新蛙鞋來玩,這蛙鞋很輕,踢的時候有種腳上裝了彈簧的感覺,非常適合游海豚式,我樂得一直游來游去的。但今天的水真的有冷,上岸後我怎麼曬太陽也暖和不起來。  午餐的米粉我狂吃了兩大碗,我被凍得好餓。
  弘爸跟阿龍突然說要趁著今天大退潮時開船出海挖螺,我覺得新鮮便也嚷著要跟他們去。我們兩點準時整裝出發挖螺,弘爸將船開到將軍北面海域的暗礁附近,這時潮水還未退到底,所以弘爸先臨時找個點殺殺時間。我一跳下水-天哪!實在是有夠冰!冬天在蘭嶼的海水都還不會這麼冰!北面這一條潮水真的是太可怕了!把可樂綁在船邊浸一下,上船都可以喝冰可樂了!下次應該要帶溫度計來量水溫!
  這一帶的海底有一大堆雪山寶螺,而且木眼的我竟然也發現了當地人俗稱的七星-也就是小九孔(七星在礁岩上有偽裝效果,我往往看不出來),我興奮地游回船上拿了根一字螺絲起子當工具!再跳下水慢慢挖七星。這裡因為很少有人來所以珊瑚狀況不錯,看得到一些紫色的鹿角珊瑚,游了一會兒我發現一個不明物體,它打摺得像朵開在海底的粉紅色花朵,一撮約掌心大小,後來我才從蘇淮的部落格上知道原來那是血紅六腮海蛞蝓(海牛)的卵,真的很漂亮,我第一次看到。可惜我這趟的目的是挖螺,所以沒跟阿宗借相機來拍照,嗯~你想像一朵花瓣會隨水流波動的玫瑰花開在海底,大概就是那樣。
  游了半小時後我覺得怪怪的,怎麼我這麼努力又挖又撿的,但我的網袋裡卻沒有太多螺!真是怪了!然後我發現我的網袋似乎是裝魚的,洞洞比較大,所以如果我抓來的野味太小,便會自動被袋子過濾,掉回海裡!還有我的開口也大了點,所以當我潛下水倒立挖螺時,我的野味從袋口滾出去的機會也不小,等於我剛剛傻傻的做了不少白工,囧!
  又挖了一會兒,我覺得真的太冷實在受不了,便爬上淺水處暗礁站著曬太陽休息,弘爸游到暗礁邊跟我說這裡東西不多,也差不多時間換個地方了。我們便游回船上,向下一個目的地前進,這次的點離將軍近一些,弘爸說這裡有很多赤嘴螺(赤口岩螺),不過這時的潮水還未退到底,所以海流還很強,在船上就可以看到整個海面就像小溪一樣流動著,看起來有點駭人,弘爸怕我沒經驗挺不住,所以便要阿龍先下,然後他自己再下,我則是先曬曬太陽,等流水緩一點才下(弘爸和阿龍游泳&踢蛙鞋的能力比我高了好幾級,我每次看他們游都覺得他們好像沒心臟一樣,可怕)。
  我等了好一會兒,身體曬暖了點,潮水也退得更低了,也耐不住性子了,跟弘爸打了聲招呼便直接跳下水-嘩!這裡魚好多!我小游一段便看到一隻又肥又大的藍指海星、三四隻鰻魚,還有好多好多寶螺!我沿路狂抓,偶爾瞥到七星和其它螺類,夠大的我便潛下去抓進網裡,收穫頗豐富的。
  弘爸為了安全起見,示意我待在一塊大礁的背流面挖螺就好,因為大礁擋住了海流,比較安全。我把大礁上上下下巡了好幾遍,抓了幾隻大寶螺。跟遠方的弘爸打了聲招呼便慢慢游開大礁,之後漸入佳境地竟然也挖了一小袋約兩個拳頭大的螺。這時隨著退潮,流水的方向也改變了。下了錨的船此時引擎突然動了起來!我以為弘爸要回去了,當下想往船邊游才發現流水超強游不回去!我死命地踢蛙鞋竟然不太前進!這時呼吸超快,腿上的疲勞累積得更快,我發覺這樣下去我根本撐不了多久,便改變策略游到淺礁上,沿著淺水處用手慢慢的抓礁岩往船的方向前進。更離譜的來了,被我抓住的礁岩在強力海流的帶動下竟然撐不住直接斷掉!這也太嚴重了吧!這暗礁上面的水流簡直可以用激流來形容,水中的懸浮物和泡泡不停在我眼前飛掠而過!我想,也許是因為暗礁上的水太淺所以流水受到地形擠壓才急成這樣,但,這種流速要是我沒有東西抓早就不知道被沖到哪去了!這流水真是嚇人的大,沒經歷過真的難以想像。我想起了在蘭嶼潛水時遇到的海底桶浪,嘖,怎麼老是遇到這些刺激得要命的東西。
  我發覺船愈開愈遠,看來是沒有要接我的意思(囧),我探了探頭發現阿龍也還沒上船,但這水實在太急了,急得我不知道該如何移動才好,所以我把我的一字螺絲起子插到一個岩縫裡,單手緊緊抓著它,像根水草在水面上身不由己地擺動。我就這樣死巴在一塊獨立的小礁上,看著弘爸開船從我逆流的面前繞了半圈到了我身後的順流面。接著,我突然懂弘爸的意思了!弘爸早就察覺流水在改變(真敏感),所以先上船,再將船開到我們身後,好讓我們容易上船!我意會之後便鬆開我的一字起,直接就被強勁的水流往船沖去,這時水流裡竟然瞬間出現超多水母!跟我以前在外木山看過的水母大軍簡直是同一種情形!我的手一直撥到水母,臉也被水母電好玩的!看著水母瘋狂的從身邊飇過實在是令人傻眼,還好我今天有聽弘爸的話穿防寒衣,不然不凍死也被水母鞭死!為了保住我的臉,我將整顆頭露出海面背對著船順著水漂過去。
  上了船,我實在是累得全身癱軟,弘爸挖了好大一袋赤嘴螺!大概有我的二十倍吧!有夠誇張的多!阿龍也上了船,也是好大一袋,但阿龍打了比較多七星,他們將網袋裡的螺倒進水桶,接著又很帥氣地跳下水去挖七星!弘爸說他不冷也不累,但我知道我極限到了,我待在船上,又冷又累,整個癱軟。他們,真的沒心臟。
  我獨自一人躺在船上曬太陽,今天雲很多,潮水和雲相看來都有點颱風的徵兆。不久阿龍在海上訐譙著水母實在太多,他被打得很不舒服便先起來,弘爸之後也跟著上船了。弘爸很開心地說他好幾年沒這樣潛水了,他看起來真的很開心!我說我也很開心,今天是我第一次出海認真挖螺,還遇到了很多第一次,真過癮!
  我們六點左右才回到港口,三人一起將裝備和收穫整理了一下才去洗澡。   夕陽時我散步到店後邊的堤防看雲,颱風還很遠,西方的雲還沒被吸走,光散不出來,還不是時候。   晚餐後大家坐在店裡聊天。我突然得知阿宗明天要離開了,嗯~這裡面有太多事情,我其實不方便也沒立場多說什麼。但我想木已成舟,我一向樂於接受眼前的事實。我想,若每個人可以多想別人的優點,不要執著於別人的缺失,那這個世界會美好許多的。而這也是我一直努力想做到的。阿宗離開後,大概沒人會閒著沒事帶我做長時間長距離的浮潛或拖我去釣魚了,但他對我的好,我會一直記在心上的。不論如何,我希望大家永遠都是朋友。
  今天的身體很累,精神也在晚上被一群小朋友們耗得差不多了,真的很睏,十點多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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